北京晚报 2021-03-31
前段时间写《杨慎出生地考辨》,又去崇文门内的晓顺胡同访古凭吊了一番。眼前这条长不过四十米,仅存三四所残破院落的背街小巷,实在不复当年杨升庵生活时代之境况。而与此毗邻的船板胡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此情此景,也就不难理解庄子“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之过隙,忽然而已”的感慨了。
制图 耿争
在清代光绪年间朱一新所编《京师坊巷志稿》上,东城地界上一南一北并存着两条船板胡同。1944年日本人多田贞一出版的《北京地名志》收录胡同多达3300余条,船板胡同即在其列,且为两条。照书中的说法:“船板的地名大概是运河大通行时代的东西,仅从文字上不是也可以看出它是船板工厂吗?”这个说法或许适合南边船板胡同的历史,但北边船板胡同则无法解释。
查阅史料得知,南北船板胡同皆形成于明中期,随后的几百年间都默默无闻,隐而不彰。直到清朝末年,这两条胡同逐渐走上历史舞台。巧合的是,当时围绕“推翻帝制”与“保皇立宪”而形成的革命党与保皇党之间对峙局面,竟然在这两条同名胡同之间上演:“南船板”里住着追求革命的文人志士,“北船板”住着的皇亲国戚居多。
冯玉祥安家“南船板”
“南船板”,即崇文门内的船板胡同。早期,它西起崇文门内大街,一路偏向东南直通沟沿头南口(今北京火车站站台一带)。其间,自西向东分别与北侧的南八宝、镇江、丁香等胡同相连通;南侧接后沟胡同,通往崇内南城根(今北京站西街)。
船板胡同西口
这条胡同的前身是通惠河的一部分。明成祖迁都北京,都城南垣外拓迫使运河改道。“京师之巽隅,惟水潴焉,是曰泡子河,即元人所开通恵河也。”流经于此的泡子河西段,由于水源匮乏,河道渐窄,两岸居者日增,至明中期胡同遂成。明嘉靖张爵所撰《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》里,船板胡同的地名就已存在。
随着清末西风渐进,与东交民巷使馆区仅一街之隔的“南船板”一带不仅兴建了北京美以美会亚斯立教堂,设立了同仁医院等现代西式医院,还开办了“男汇文”“女慕贞”等一批著名教会学校,更是聚集了一些从事革命事业或支持革命的知名人士。在这一带的居民中,最著名的当属把清逊帝溥仪赶出紫禁城的冯玉祥。
冯玉祥于民国初年驻军北京时,受友人引领,常到位于后沟胡同的亚斯立堂听讲,从此开始研读《圣经》,不久即于亚斯立堂领洗。1923年冯玉祥的妻子病故。翌年,经人介绍续娶了北京基督教女青年会总干事李德全女士,他把家也就近安在了船板胡同,当年的老门牌为21、22号。
冯氏船板胡同的宅院,早在1933年11月29日冯玉祥所立的遗嘱中作出明确的安排:“我若是即刻为国家,为革命死了,我身后没有事可办,没有家可分,即照我写的这几句话即可以了。峪道河的房地如何?就归本地,加个学校最好。船板胡同的房子如何?就送给大嫂子可也。济宁之七十亩左右如何?就归游家一些小孩子们可也。保定西北城角之五亩如何?就归洪志看着不动可也。其余没有多少,就都归德全办理了。”
船板胡同内的建筑
遵照这份遗嘱,船板胡同的房子最终送给其兄冯基道。如今,冯氏老宅早已消失,代替它的是一栋四层的灰色简易楼。
林语堂离京前的最后住所
与冯氏老宅同样命运的,还有被称为“两脚踏中西文化,一心评宇宙文章”的文学巨匠林语堂上世纪二十年代在这里的住所。
林语堂是福建龙溪(现为漳州)人,原名和乐,后改玉堂,又改语堂。他受家庭熏陶,自小便信奉基督教。他一生中两度在北京生活。第一次是1916年至1919年,在清华大学任教的三年。第二次是1923年留学回国后在北京大学任英文系主任、教授。1926年又出任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务长,即鲁迅先生《记念刘和珍君》中刘和珍的母校。1926年5月离京赴厦门大学任教。
林语堂与家人
在林语堂次女林太乙以及其他众多研究学者所著多部《林语堂传》和《年谱》等人物史料中,均依照《林语堂自传》所记,提及林语堂1923年9月到京供职北大,家就设在东城船板胡同的一座院子里。
近日,笔者读《钱玄同日记》,发现一些新的线索。据钱氏1923年9月3日的日记记载:“上午得林玉堂电话,知他已携眷来京,寓官场胡同四十号,约我今日去吃晚饭。”同年12月14日,钱氏的日记写道:“午后四时半至林玉堂家,他今日请适之夫妇吃饭,约我们作陪也。同席者为——适之、冬秀、杨袁昌英、陈渊泉、顾孟余、张鑫海、孙公、陈西滢、主人夫妇:林玉堂、廖翠凤及我也。”
从中大体可以得到两条信息:一,林语堂到京时间大致在1923年9月1日或2日;二,他到京后先是居住在官场胡同四十号。
官场胡同是东单二条与三条之间一条不算太长、东西走向的小巷,明清时称灌肠胡同,民国后改称此名,亦称南官场,与灯市口西街南侧的北官场以是区分。现已建起东方广场。
林语堂发表于1924年12月1日《语丝》第三期上的《论土气与思想界之关系》一文中,有这样一段文字:“前几天因为看了半天书,到傍晚的时候觉得疲倦,出来在街上闲步,那时天色正好,凉风徐来,越走越有趣,由是乎直走过东单牌楼,而东交民巷东口,而哈德门外……”从林氏行走轨迹上判断,此时林家似乎仍旧住在官场胡同。至于何时搬到船板胡同居住,尚待进一步考证。
在北京生活期间,除在大学任教,他还参与到以鲁迅、周作人为中坚的“语丝社”的活动中,并成为《语丝》主要撰稿人之一。这段时光,对林语堂来说大抵是惬意的。他谙熟周围的一切,以至于在其最负盛名的长篇小说《京华烟云》中,书中人物之一、富商牛怀瑜的家就是在苏州胡同。苏州胡同距“南船板”极近,仅需穿过三百米长的南八宝胡同就到了。
林语堂虽走过世界上许多城市,却对北京有着情有独钟的偏爱。这一点同样淋漓尽致的体现在《京华烟云》这部小说里:
“从北京,木兰学到了容忍宽大,学到了亲切和蔼,学到了温文尔雅,就像我们童年时在故乡生活里学到的东西一样。她是在黄琉璃瓦宫殿与紫绿琉璃瓦寺院的光彩气氛中长大的。她是在宽广的林阴路,长曲的胡同,繁华的街道,宁静如田园的地方长大的。”
当然,因为时局的原因,他在北京没有生活太久。因“三·一八惨案”被通缉,他被迫举家逃离北京。相关经历在《林语堂自传》里有着详细介绍,奉军张作霖占领北京之后,镇压进步人士,杀害了邵飘萍和林白水。当时军阀列出的批评政府的左翼教授名单上,共有五十多人,其中就有李大钊。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藏身于东交民巷的法国大使馆。林语堂对此也有防备,“我家在东城船板胡同。当时我也预先做了准备,必要时跳墙逃走。我做好一个绳梯子,紧急时可以拉入阁楼。我后来以为不够安全,于是去藏在林可胜大夫家。那时我有两个孩子,小的才三个月大。在林大夫家藏了三个星期,我决定回厦门去。由于朋友联系,我和鲁迅,沈兼士,还有北京大学几个很杰出的人物,和厦门大学签订了聘约,我们前去教书。”
这一次离别无疑是彻底的。遗憾的是,时至今日,没有人能够说出林语堂在船板胡同居所的准确位置,更不用说其居所的现状了。
“北船板”里住着满清贵胄
现如今,即便是老北京人,知晓“北船板”的亦恐为数不多了。它位于东城区东四十四条的西半段,地近北新桥,明时属南居贤坊。《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》里,这一带被称作“新太仓南门”。当年,为确保都城各种物资的贮存和供应,元代统治者在大都内外建有大量仓库,也包括位于朝内小街、今陆军总医院一带的皇家御用之“太仓”。据《明英宗实录》,“正统十年(1445年)五月甲戌朔,以在京居贤、崇教二坊草厂筑仓收粮。”其中,南居贤坊所建是为“新太仓”。新太仓南门因所处位置而得名。入清后此地属正白旗,“新太仓”渐废,随即变为民居。也不知于何时落下个甚是粗鄙的名字——王寡妇胡同,且被正儿八经的标注在乾隆十五年(1750年)绘制的《乾隆京城全图》上。
清代道光年间,有多位皇亲国戚开始安家于此。或许是这粗鄙且沾些晦气的胡同名太过不合时宜,故而胡同的东段被称作五显庙,西段则改叫船板胡同,实在找不出这里与运河、船厂有过何种关联,但起码听起来顺耳许多。1965年整顿地名时东西两段并称东四十四条。如此看来,“船板”的地名前后维持了不过百余年光景。
说句题外话,一些谈及老北京胡同的文章,均把王寡妇胡同与《乾隆京城全图》上标注的另外一条更广为人知的街巷——前门外煤市街西侧的王寡妇斜街混为一谈。王寡妇斜街在《京师坊巷志稿》里称作王广福斜街,今名棕树斜街。两者名称各有传承,还是分清为好。
如果说清末民初的“南船板”处处洋溢着蓬勃向上的革命与现代气息。那么,同期的“北船板”,用暮气沉沉四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。而且,这沉沉暮气之中还夹杂着几分“终已不得舒愤懑”之不甘。
何出此论?可以从清末民初崇彝《道咸以来朝野杂记》中的一段文字说起:“十三巷之北曰船板胡同,有一大宅,房约二百间,本道光末年大学士兼四川总督宝兴之第。后售与奉天东边道奭(音shì)良。不十年,良献于荣文忠公。以荣故居被焚且掠也。荣复以赠肃王,或云售之。今其后人仍居之。”
清末地图中东直门一带的船板胡同及新肃
“北船板”的这所大宅位于胡同中段路北处。道光时为宝兴所有,数十年后售予奭良。不到十年,奭良又把宅子给了荣文忠公,即荣禄。荣禄在菊儿胡同的祖宅,毁于1900年庚子事变。由此推断,奭良得到这所大宅的时间不会早于1890年。荣禄居住后,没过多久,1902年又成为肃亲王善耆的新府,也就是新肃王府(旧肃王府原位于东交民巷,也在庚子事变中被毁)。
八旗显贵守不住的祖业
已知最早在“北船板”居住的八旗显贵,当属清太祖努尔哈赤三伯祖索长阿的后裔、觉罗宝兴。其人《清史稿》有传,嘉庆道光年间宦海沉浮几十载,人生最后几年仕途达到顶峰。道光二十一年(1841年)拜文渊阁大学士,留四川总督任。道光二十六年入觐,命留京管理刑部,充上书房总师傅,兼翰林院掌院学士。道光二十八年(1848年)初加太保。十月,卒,年七十二,谥文庄。宝兴的一生可谓恩宠有加。
“北船板”的宅第是继承祖业还是宝兴始建,现已不得而知。除此处宅第之外,宝兴还在今北京动物园西北部拥有过一座私家园林,名曰:可园。关于可园,崇彝也有记载:“西直门外农事试验场,当年亦宝文庄之别业,名曰可园。旁有庙,曰紫竹林,盖奉观音大士之祠。其中亦有园亭点缀,宝氏家庙。今试验场并两处圈入,故尤广。当年故址,一无存者,惜哉。”
清末文学家李慈铭不止一次置身可园,《越缦堂日记》里至少记载过三次,颇可一读。其中也记录了可园的变迁。他首次于同治十一年(1872年)初到此一游,“罢酒,更游可园,都中呼‘三贝子花园’,相传为诚隐亲王赐邸,道光间尝归宝文庄相国,今为卖花人居矣。”
可园的前身据传为康熙帝赐其皇三子允祉的园林——“邻善园”。从宗室永忠《邻善园图记》一文可知,乾隆四十二年此园被允祉之孙永珊送给外甥明义。明义对这里进行了大规模修葺,并更名为“环溪别墅”。或许此园随后被明义送给叔父傅恒的三子、贝子福康安,故又有了“三贝子花园”之称。
道光年间,宝兴得到此园,改称“可园”。宝兴去世不久,可园便已近荒废,待李慈铭去游玩时,已沦为“卖花人居矣”。宝兴在“北船板”的宅第也没能守住,在宝兴去世后四十余载,被其后人售予了奭良。而奭良居住不到十年,又“献”给了荣禄。
奭良,字召南,满洲镶红旗,贵州按察使承龄之孙。早年颇负诗文,有“八旗才子”之称。然屡试不举。后入荣禄幕府,颇受赏识与提携。
后来,在光绪二十六年(1900年)八月间,奭良被人参劾。清代于荫霖《于中丞奏议》卷六中收录有《请将道员奭良归部铨选》,记载了奭良被参的原因:“兹查有二品顶戴湖北荆宜施道奭良,前在奉天巧于营谋,历任州县,东边道历时最久,贪名最著,至今人言不息……”
其实,如果以“贪名最著”论之,多少有些冤枉他了。与他的老师荣禄相比,奭良不过是小巫见大巫。
作为慈禧太后长期倚重的晚清重臣,荣禄庚子前后充任文渊阁大学士兼军机大臣,管理兵部事务,节制北洋海陆各军,统近畿武卫五军。位极人臣,一时风光无二。然而,他在菊儿胡同的祖宅,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,被日军焚掠一空。堂堂的荣中堂,变得无家可归。这也许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奭良被参劾降调之后,急忙上演一出“献宅”大戏了。
荣禄知道: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他深谙此道。奭良送宅后,“效果”立竿见影。“翌年,迎銮于郑州,以荣禄之力,开复降调处分,以道员分发江苏,遇缺即补。”
值得一提的是,荣禄的贪婪世人皆知。光绪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九日(1902年9月30日),荣禄之幼女瓜尔佳氏正式成为醇亲王载沣福晋,三年半之后,生下了后来的末代皇帝:溥仪。据当代历史学家张海荣《政治联姻的背后:载沣娶妻与荣禄嫁女》一文介绍:荣禄向有贪财之名,早自戊戌年在军机大臣任上时,其拜门费就增至千金(按:同期,拜大学士麟书为师仅需百金);辛丑回銮之后,其拜门费更是高达万金。
当年,《京津时报》谓:“荣禄此次嫁女,赔送奁物约值三十二万金”,“所收之添箱礼物,值洋三百万元”。
民国时期,奭良应清史馆总裁赵尔巽聘,参与修订《清史稿》。奭良熟悉清史掌故,著有《野棠轩文集》《史亭识小录》等,倒也算人尽其才。
新旧肃王府的命运
与第一位肃亲王、清太宗皇太极长子豪格的叱咤风云相比,身后数位肃亲王虽贵为世袭罔替的“铁帽子王”,也参与一些宗族管理事务,但大多远离政治中心,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,爵显而权轻,鲜有政声。
作为第十位肃亲王的善耆,光绪二十四年九月袭爵时年仅三十三岁,只是亲王府里的二品顶戴正红旗护军统领,远未引起当政者的重视。与年长其三十岁、炙手可热的大学士荣禄似无太多交集。既然荣氏以贪著称,奭良所“献”已为囊中之物,又何以舍得复赠肃亲王呢?
肃亲王善耆(1866-1922),根据图中善耆的年龄样貌,推测应在新府拍摄。
规制宏大、奢华无比的旧肃亲王府,原本位于御河东岸的东交民巷,传到善耆手中时,已有二百五十余年历史。因紧邻东交民巷诸国使馆,庚子事变中成为攻守双方争夺的主战场之一。最终,旧肃王府化为一片废墟,仅剩下断壁残垣。
另据曾任美以美会汇文书院教习的鹿完天《庚子北京事变纪略》所记,1900年6月24日,“王爷、太福晋、福晋自后门出矣。”这应该也是善耆逃离肃亲王府的准确时间。
善耆携家人逃出肃亲王府,至皇城中避难。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攻入北京。翌日凌晨,慈禧太后携光绪皇帝出逃至西安,史称“两宫西狩”。善耆得知相关情况后,撇开家人,独自一人追赶慈禧太后“西逃”的队伍。
正是由于随扈途中表现出一片忠心,善耆很快得到两宫认可,渐被委以重任。9月4日命其御前行走;11日行至太原,命其回京察夷情;30日又被任命为宗人府右宗正。善耆的仕途大有起色。
善耆从太原返京后,未敢贸然入城,而是躲在门头沟陇驾庄的祖上园寝里静观其变。这期间,善耆在瑞成山麓以北修建一亭。他取杜甫诗句,将该亭命名为“偶遂亭”。从此自号“偶遂亭主”。偶遂亭的基石上至今留有善耆当年所作铭文。
1900年12月6日,善耆被委以崇文门正监督之职。这可是清代最著名的肥缺之一。想当初和珅就是靠着这个职位搜刮无数财富,终成为一代巨蠹。所以,关于这一任命,川岛浪速在《肃亲王》一书中认为:“两宫甚感怜悯,遂令肃亲王居此官,封职一、二年,多少补偿其于变乱时之所失,是为厚意。”
位于东交民巷的旧肃王府,在庚子事变中被毁。
当年入城后的善耆,在遂安伯胡同租房住了下来。清宗室毓盈《述德笔记》卷二记述,“初肃邸之返自山西也,寓遂安伯胡同奎宅,赁屋以居。”
到崇文门正监督的任上后,善耆整顿税务,大见成效,政声日隆,愈发受到两宫垂青。“光绪二十八年夏四月壬寅,著派肃亲王善耆督修街道工程,并管理巡捕事务。同日,以肃亲王善耆为步军统领。癸丑,以肃亲王善耆为御前大臣。”(《清实录光绪朝实录》)要知道,有清一代,同时身兼崇文门正监督、步军统领以及御前大臣职位的只有两位:一位是善耆,另一位是和珅。毫无疑问,善耆是晚清政坛正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。依笔者判断,荣禄“赠”宅,应发生在此时,即1902年。
深谙为官之道的政坛不倒翁荣禄岂会错过结交新贵的大好时机?荣中堂将“北船板”的宅第做顺水人情赠与善耆,来个锦上添花,完全符合荣氏处世哲学。
四年后的一天,一个女婴降生在这座新王府内,她就是善耆的十四格格显圩,又名金碧辉,即后来的大汉奸川岛芳子。
善耆在新王府居住了不过十年便爆发了辛亥革命。坚决反对溥仪退位,反对共和的善耆与一干宗室组成宗社党。1912年2月,善耆在川岛浪速的协助下举家迁寓旅顺镇远町,临行口占一绝:“幽燕非故国,长啸返辽东。回马看烽火,中原落照红。”善耆还在途中发下“无论生死,不履民国寸土”的毒誓,复辟之心昭然若揭。1922年2月27日,善耆抑郁而亡,终年五十六岁。废帝溥仪为褒奖这位族兄的忠诚,追赠谥号“忠”。
“北船板”的新肃王府后来经过比较大的拆改,如今已经很难寻觅到昔日的样貌了。有道是:幽幽小巷轶事多,一南一北尽蹉跎。看罢风云皆过眼,空余成败任评说。
(原标题:南北船板胡同风云)
来源:北京晚报 作者:李仲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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